湘南起义把我军的武装斗争与农民运动、土地革命、
政权建设、党的建设有机结合起来,使人民群众尝到了革
命胜利的成果,坚定了革命信念;创造了正规军和地方武
装结合的人民武装力量雏形;发展了一支强大的武装力
量,为井冈山革命根据地输送了生力军,把井冈山革命
据地斗争推向了一个新的阶段。起义历时3个多月,涉
及20余县,参加人数近百万,创建了湘南苏维埃政府和8
个县苏维埃政权,组建了4个农军师和3个独立团的工农革
武装。在这场伟大的起义中,耒阳曾是湘南起义的主战
场和指挥中心,牺牲的烈士达万余人,让衡阳人民在中国
革命史上写下了光辉篇章。
▲湘南起义 资料图
1928年1月12日,朱德、陈毅率领南昌起义保留下来的部队来到湘粤边界,在中共宜章县委的配合下,智取宜章县城,建立了宜章县苏维埃政府,从而揭开了湘南起义的序幕。接着,部队改编为工农革命军第一师,朱德任师长,陈毅任党代表。起义军击溃了进攻宜章的许克祥六个团,乘胜北上郴县、耒阳,全面发动湘南起义。
▲湘南起义 资料图
1928年1月12日,朱德、陈毅率领南昌起义保留下来的部队来到湘粤边界,在中共宜章县委的配合下,智取宜章县城,建立了宜章县苏维埃政府,从而揭开了湘南起义的序幕。接着,部队改编为工农革命军第一师,朱德任师长,陈毅任党代表。起义军击溃了进攻宜章的许克祥六个团,乘胜北上郴县、耒阳,全面发动湘南起义。
起义军第一次攻克耒阳城
1928年2月10日,朱德率工农革命军第一师主力离开郴州,向耒阳挺进,陈毅留守郴州,谋划侧击永兴。当时,湖南军阀唐生智和桂系军阀白崇禧,都把矛头对着工农革命军。但是,唐生智拥护武汉汪精卫,要“东征”倒蒋;白崇禧、李宗仁则在“西征”反汪,两派之间矛盾很深,让工农革命军得到了很好的利用。
当朱德进军耒阳的部队到达鲁章时,采用金蝉脱壳计,于2月12日悄悄地撤离鲁章,转而向耒阳进发。此时唐生智正进驻鲁章,白崇禧误以为是工农革命军,当夜向鲁章发起攻击;唐生智误以为朱德回师打他,也拼命还击,结果两派俱伤。
1928年2月15日,工农革命军进入耒阳公平墟。当天晚上,朱德在墟场上召开群众大会,号召贫苦农民起来革命,起来暴动,打倒军阀,打倒土豪劣绅。次日凌晨,工农革命军占领了灶市。朱德听取了耒阳县委(当时县委机关所在地为培兰斋)的汇报,了解到敌军的布防情况,然后与县委共同研究决定:工农革命军第一师主力负责正面解决桌子坳之敌,抽出一个连配合农民武装攻城,负责攻城的部队钻进茂密的森林观其动静。耒阳县委的邓宗海、刘泰等人身藏短枪,率领几十个暴动农民,化装成卖猪肉、蔬菜、柴草的小贩,从北门进城迅速解决了驻守城门的哨兵。
信号枪响后,埋伏在城外的战士和农军数千人一跃而出,兵分两路攻城:一路从汽车路进西门,一路从化龙桥进北门,很快消灭了城内的国民党团防武装,当场击毙耒阳地方维持会主任王曾奎,烧毁了县衙门,并打开牢门救出了大批被关押的革命同志及其亲属。
与此同时,工农革命军主力向驻守在桌子坳的敌人也发起了猛烈攻击。守备之敌看到县城“老窝”被毁,无心恋战,败退到新市街一带。
中午时分,耒阳城内家家户户挂上了红旗,欢迎工农革命军的群众欢天喜地排列在从西马路至灶市街的道路两旁。朱德率领的工农革命军排成两路纵队,在热烈的口号声和鞭炮声中进入耒阳县城。湘南起义总指挥部亦随之迁到耒阳。当时,朱德、王尔琢等工农革命军第一师的负责人都住在西正街邓家祠堂。
第二天上午,耒阳县委在城隍庙主持召开欢迎工农革命军的群众大会。中共耒阳地方执行委员会书记邓宗海,执行委员刘泰、谭衷等分别在会上致欢迎词,表示决心在工农革命军的支持下发动全县暴动。朱德在致答词中首先赞扬耒阳人民的革命斗争精神,接着分析了当时的斗争形势。大会结束后,在群众的强烈要求下,处决了王旷萱等四个反革命罪犯。
▲湘南起义时期,耒阳县苏维埃政府三顺祠兵工厂旧址
建立苏维埃政权和工农革命军第四师
1928年2月19日,朱德在杜陵书院召开全县第一次工农兵代表大会,并在会议上作了讲话,他说:“革命,要靠自己,要有自己的政府。我们要学俄国,我们的政府要由工人、农民、士兵组成,叫工农兵政府。”
会议选举产生了耒阳县工农兵苏维埃政府,主席刘泰,副主席徐鹤、李树一,秘书长钟森荣。县苏维埃政府下设五个委员会,军事委员会委员长李天柱;财经委员会委员长李树一;土地委员会委员长谢朝楚;肃反委员会委员长伍昭立;青年委员会委员长贺维新。
2月20日,在城郊金盆岭召开了庆祝县苏维埃政府成立大会,全县数万群众参加了大会,朱德宣布旧制度从今日起一律废除,开始执行新制度。他号召全县群众拥护苏维埃政府,执行苏维埃政府的决定、法令,积极参加革命斗争,不惜一切代价保护自己的政权。
会议之后,朱德从工农革命军中抽调了一批骨干,组成工作团配合地方党组织,深入乡村宣传发动,建立区乡苏维埃政府。在很短的时间内,全县就建立了37个区、350多个乡苏维埃政府。同时,县总工会、县农协会、县女子联合会等群众组织相继成立。彭芷笱任县总工会委员长,徐鹤任县农协会委员长,伍若兰任县女子联合会会长。后来伍若兰与朱德在梁家祠结为革命夫妻。
为了取得军事上的胜利,县委十分注重加强武装建设,短短10多天时间,耒阳很快建立起了工农革命军第四师,有2000多人,600多支枪和1000多杆梭镖,由邝{任师长,邓宗海任党代表,徐康任参谋长。此外,各区还建立了独立团和赤卫队、少年先锋队等武装组织。
为适应扩大革命武装的需要,县苏维埃政府在东江三顺祠成立兵工厂,日夜赶制梭镖、大刀、鸟铳、土手榴弹和松树炮等武器。各区乡也都组织手工业工人制造了类似武器。正规军和地方武装紧密配合,这是军事上取得胜利的一个重要保障。
▲矗立在培兰斋旁的朱德和伍若兰铜像
敖山庙伏击战歼敌百余人
工农革命军进驻耒阳不久,敌第十九军李宜煊所属部队即从衡阳分两路进攻:西路由衡、耒大道扑来,东路由新市街、敖山庙扑来。朱德率工农革命军于1928年2月26日中午,主动撤离耒阳城,向东转移到耒、永边界的上架桥、安福寺等地。耒阳党政军领导机关团体则移驻对岸水东江一带。当天下午,西路扑来之敌占领了耒阳县城,在城内疯狂地烧杀掳掠。但另一路,却在敖山庙遭到伏击,被打得头破血流。
敖山,地处耒阳东北部,距县城20公里,是一座南北走向的山丘。山顶建有一座大庙,状如敖鸟之头。根据这一情况,朱德与耒阳军事委员会主席李天柱研究,选定敖山庙作为伏击地点。同时把驻守敖山的县苏维埃副主席徐鹤找来,面授机宜,并命令驻在高炉水口的林彪,率二连战士就近配合作战,伺机歼灭敌人。
当天,敌军进入了敖山庙后,见没有动静,便把包袱放下,就在这时,二连分三路向敌人冲杀;徐鹤则指挥农军从三面山头上猛扑下来,杀声震天。敌人见势不妙,掉头便跑。敌营长陈壁堂想稳住部队,在马背上吆喝,二连战士一阵排枪,把他从马上打翻在地。敌人失去指挥,战斗很快结束。此仗共毙敌100余人,缴枪100多支。
▲耒阳县委机关旧址——培兰斋
起义军第二次夺回耒阳城
李宜煊所属部队占领耒阳城后,对工农群众是一个很大的威胁,因此,群众迫切要求赶走敌人,把革命红旗重新插上耒阳城头。当时毛泽覃率特务连从井冈山下来,与朱德取得联系,协助耒阳农军攻过一次城,但未能成功。
3月1日,工农革命军与耒阳农军再次配合,发起攻城战斗。这天下午五点左右,部队运动到耒阳城边。第六连、第七连从西门攻城,第八连、第九连从北门攻城,另一个连则从马埠岭担任主攻。在包围圈尚未形成之前,六、七连过早地发起冲锋,致使西门久攻不下,被迫退至灶市街。八、九连在北门与敌激战受挫,也不得不往南撤退。
晚上,当敌人惊魂未定之时,工农革命军一个连由马埠岭向耒阳城再次发起了攻击。全县3000多农民武装在县军事委员会主席李天柱的指挥下,自东南西三面向县城取包围之势。他们按照部署,运动到城郊附近,听到主力连队打响,立即出击,压向城根。东乡的农军强渡耒水,直取东城门;南乡的农军,从九眼塘、伍家和蔡伦祠等地发起冲锋,猛攻南门。北乡的农军埋伏在一把伞、三架等地准备截击逃敌。一区的农军除直接配合攻城外,还组织了敢死队。他们从城东的铜锣洲泅渡过河,绕到敌人背后的青麓书院,收集稻草干柴,燃起冲天大火。城外枪炮声急,城内群众哗然,敌军有如惊弓之鸟,四散逃命。李宜煊指挥失灵,只得率领残兵败卒逃出县城。耒阳县长谢清河也逃去衡阳,成了“流亡县长”。耒阳城再次回到了耒阳人民手中。
第二次攻克耒阳城后,工农革命军司令部设到水东江梁家祠,后来又移驻敖山庙。前锋部队沿衡、耒公路追击残敌,一直进逼到衡阳南郊的东阳渡。
积极探索土地革命问题
3月16日至20日,湘南特委在永兴太平寺召开了湘南工农兵代表会议。陈毅在会议期间多次讲话,还兴致勃勃地教代表们唱《国际歌》。会议研究的中心问题是土地革命。对于应该“没收谁的土地分配给谁”的问题引起了激烈的争论:有的主张没收一切土地;有的主张没收大地主的土地。经过讨论和研究,最后确定,没收地主阶级的土地,分配给无地少地的农民。会议的决议和有关文件,均油印成册发给了到会代表。
耒阳县苏维埃政府也于3月在杜陵书院召开了第二次工农兵代表大会,到会代表四百多人,专门研究了土地分配问题。朱德参加了大会,并与代表们一起讨论,与县执委一起研究制定土地分配方案,颁布了关于实行土地革命的告示。
告示说:“土地革命是中国革命的基本内容。推翻豪绅及私有土地制度,实行土地革命,解决农民最迫切、最关心的土地问题,乃是苏维埃政府之中心任务。”
此后,耒阳在全县范围内大张旗鼓地开展了插标分田运动。朱德还指示驻扎在全县各地的工农革命军派出干部战士协助地方组织插标分田。全县约有260多个乡进行插标分田,占全县总乡数的75.3%。其中做得好的有50多个乡,占全县总乡数的14.5%。虽然到4月上旬,由于工农革命军向井冈山转移,插标分田当即宣告停止,分得土地的农民还没来得及耕种就又失去了土地,但就在这瞬间,农民看到了希望。土地革命的开展,使党和苏维埃政府获得了广大农民群众的衷心拥护。
耒阳农军浴血奋战掩护主力转移
从1928年3月起,湘粤军阀积极调兵遗将“会剿”湘南起义军,敌人集中九个师和一个军官教导团对湘南进行南北夹击;而湘南的革命力量,主要是朱德、陈毅的一个师(实际上是一个团)的正规部队。各县虽有农军数万,但枪支很少,多是手持梭镖、大刀,没有经过正规军事训练的农民。
朱德分析了当时的敌我形势,借鉴南昌起义部队南下失败的教训,为保存南昌起义的革命火种和湘南起义的力量,坚决主张在敌强我弱的情况下避敌锋芒主动转移。但是,湘南特委领导人却强调“守土有责”“共产党员应该不避艰险”,要将湘南所有武装力量全部投入战斗与敌硬拼。在这关键时刻,朱德毅然决定工农革命军第一师和农军主动撤离湘南,向东转移往井冈山靠拢。
为掩护工农革命军第一师主力转移,阻击敌人进攻的艰巨任务,就落在耒阳农军的肩上。3月31日,几万农军分别在春江铺、荫田墟、冠市街三个战场同时抗击了敌正规军两个师的进攻。战斗打得非常残酷,敌人以超强火力掩护,轮番冲锋;农军以一当十,拼死抵抗,子弹打完了打石头,石头打光了拼肉搏,尽管敌强我弱,但耒阳农军同仇敌忾,不怕牺牲,阵地始终没有让敌人攻克。
在春江铺阻击战中,一区农军组织敢死队,绕过敌前沿阵地,去抢夺敌方那挺威胁最大的机枪,快接近目标时被敌人发现,敢死队长梁育田不顾一切地冲了上去,抱定了那挺机枪,就在这刹那间,敢死队员一齐冲上去,迅速解决了守敌,缴获了敌人的机枪。紧接着,几千农军一跃冲出战壕,猛冲猛杀,敌人招架不住,慌忙朝衡阳堆子岭方向败退。
但农军的战斗力终究比不过训练有素的湘粤军阀正规部队。4月1日,敌人占领耒阳城后,疯狂地屠杀共产党员和工农群众。仅在占城当天,刽子手就屠杀了共产党员和革命群众一千多人。
4月2日夜,在伍云甫、徐仲镛、梁育东的领导下,八百赤卫队员,分乘30多只木船夜渡耒水,袭击驻扎在城南菜园的一营敌军。农军冲入菜园后,拼死与敌厮杀,敌受挫后退入营房。由于敌人武器精良,又有营房为依托,农军伤亡很大,只得被迫撤出。敌人乘势反扑,伍云甫、徐仲镛带领农军被迫退至一河湾背水作战,战斗中徐仲镛英勇牺牲,伍云甫带着撤出的农军奔上了井冈山。这就是有名的“菜园复仇战斗”。
不久,蒋啸青带领的一支队伍活动在耒阳的上架、大义一带。蒋啸青,中共党员,曾在湖南省立三师任教,他参加了南昌起义,后回到家乡耒阳参加湘南起义,部队转移后他即带领胞弟蒋次青、堂弟蒋式麟、儿子蒋乐群和农民赤卫队员数十人,坚持武装斗争,经常趁敌不备,狠狠打击敌人。
4月18日,敌人出动军警数百人,将这支队伍包围,蒋啸青临危不惧,身先士卒,与敌人拼死斗争。激战中,蒋次青、蒋式麟、蒋乐群先后壮烈牺牲,他忍着巨大的悲痛,继续与敌人战斗,因身负重伤,被敌俘虏,后从容就义。
1928年5月中旬,由耒阳农军改编成的中国工农红军第四军第十二师第三十四团,奉令返回耒阳,组成工农红军湘南第一路游击队,专门打击国民党的挨户团。5月26日,湘南第一路游击队开始行动,这一天是农历四月初八日,故此游击队的这次行动就叫做“四八冲团”。游击队由邓宗海、刘泰、邝{率领回到耒阳,当晚全歼上架桥挨户团,获得全胜。部队随即分编为五个支队,冲击东南西北及城厢的挨户团,先后冲垮夏塘、龙塘铺、通水铺、江头、小水铺、公平圩、龙形等30多个挨户团。
但因连日战斗,游击队员疲惫不堪,加之伤病员逐渐增多,得不到及时的救治,还有一部分游击队员因恋家而自动离队,致使各支队减员不少,战斗力大为降低。此时,挨户团疯狂反扑,游击队连连失利,6月5日,游击队负责人邝{被捕遇害;不久,刘泰在战斗中牺牲。此后,邓宗海和骨干谭衷、谭震南等在东乡一带隐蔽活动,继续开展革命斗争。
来源:衡阳日报
统筹:中共衡阳市委党史研究室